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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回上 君争臣吵形势危 只手遮天柳岸明

那就是以史弥远所掌握的权力,他完全可以在弑君这个消息放出来之前,就把所有的人全都控制住,甚至连皇帝都能顺手废了,那样使用这条毒计的人,反倒会立即发现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皇帝和浦受更想出来的对策,就是利用柴安风的军力,在数万禁军之前便控制住西湖小亭边这座小亭附近局势,这样自己所有的计策,才有施展的空间和余地。

好家伙!

就是一个好家伙!

柴安风这时候才发现小丑才是他自己!

他满以为自己才是皇帝赵昀唯一可以倚重和依赖的力量,没想到在皇帝的计划里,自己却只不过是一个重要的工具人而已,甚至被完全排除在核心阴谋之外!

而始作俑者,便是这个浦受更!

好一个浦受更,到底是怎样跟皇帝扯上联系的呢?

柴安风正在心里飞速地盘算着,耳旁却又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史老相公是不是还在怀疑这支箭上是不是真的有毒?那不要紧,柴安风这边还留着,两个积案没有查明,用的就是这种毒药。听说浦受更的哥哥也被这种毒药害死了,当时柴安风也曾被怀疑过,还是朕执意否决了的。柴安风怕是对这种不要再熟悉不过了吧?”

听了皇帝的质问,柴安风赶忙回答道:“皇上,这种毒药我的确是知道的。但这件事情,我就有些想不明白……”

“哪里想不明白?”皇帝反问。

“这件事情也太奇怪了,我的人马远远地埋伏在小山之上,这是皇上俯允的。史老相公就算调动了禁军,那也全都布置在临安城内。这样远的距离,根本就做不到准确射击。而亭子就这么小小的一间,这么多人就挤在亭子里,用这样剧烈

的毒药来谋害皇上,就不怕射到自己吗?而且看这个弓箭手的箭法实在是糟糕的很,否则怎么会一剑先射到了柱子上?”柴安风蹙着眉头解释道。

柴安风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一百二十分的耐心了,差一点就要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了:那就是,这支毒箭并不是史弥远派人射出来的,更不可能是他柴安风干的,唯一可能射出这支箭的,那就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第三个人——浦受更!

只有在突然之间能够跑到凉亭里来的浦受更,才具备安排下一个此刻,近距离射击凉亭的可能性——甚至他根本就不用安排刺客,自己待在家里面闷头练上个一两个月,大抵也可以做到在距离五六十步的地方,一箭射中亭柱子。

皇帝赵昀终究还是年轻,被柴安风只点破了半层心思,便有些慌张了:“柴安风你这话什么意思?这问你毒药是不是真的,你扯到别的地方做什么?”

还是浦受更要更奸滑一些,立即接过话头:“大约是柴大官人为人谨慎、办事小心,没有确证之前不敢轻下结论。那事情就好办了,草民的哥哥就是死在这种毒药之下,草民对此毒也是深恶痛绝,也派人查访过这种毒药的来历,知道此物毒性狠毒无比——只要沾上一点血,伤者便会当场暴毙,可谓天下无双。因此只要随便牵一只活物过来,一试便知!”

“好,那就牵头活物过来!”皇帝高声说道。

话音未落,便有守候在亭外的一名禁军牵来了一头白羊。

这事情做的也够明显的了,这里是西湖,又不是羊圈,怎么可能随时就能轻易地找来一只羊呢?

这只羊,分明就是事先准备下来的,用途就是试验毒药的成分……

然是有意做下的准备,那结果就变得丝毫没有悬念了。

御林军的一个头目从柴安风手里抢过毒箭,只在那头山羊鼻尖轻轻一划,随着几颗血珠的渗出,那头颇为健壮的白羊立即长出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跌倒下来,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顿时没了性命。

“果然有毒!皇上,果然有毒!箭上果然有毒!草民的哥哥便是被这种毒药害死的!还请圣上下旨查明毒药的来源,替草民的哥哥报仇!”浦受更带着哭腔大喊道。

老实说,浦受更的演技还真是不错,反正柴安风是比不上的——早在预料之中的结果,被浦受更演绎得颇有戏剧感,并且还带上了兄友弟恭的背景人设,可谓演技爆发力十足了。

但是面对这样复杂的演技,演对手戏的皇帝却似乎有些接不上戏,并没有回应浦受更关于他哥哥的请求,只能把所有的精力和演技投入在主线剧情上:“史弥远,你这个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柴安风,还不与朕将此贼拿下!”

史弥远是好人吗?

肯定不是,他要是好人,也没法在宰相这个烫屁股的位置上连做二三十年!

他应该被拿下吧?

站在皇帝的角度也是应该的,以皇帝的九五之尊已经出面跟你谈判了,你居然还不识抬举地提出苛刻的条件,本就应该被拿下。

柴安风应该动手吗?

也应该,柴安风在这里部署下两千五百人马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拿下史弥远吗?现在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了,兵马也都已经到位了,还不动手,难道之前是部署了个寂寞吗?

然而柴安风却不愿意下令动手拿下史弥远。

因为他的良心过不去。

史弥远虽然专权,但对南宋朝廷是有功的,就是

要除去这位权臣,那也应该堂堂正正地、光明正大地,用这种栽赃陷害的卑鄙手段,又怎么能够服众?

这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这场皇帝同史弥远谈判,是柴安风撮合起来的,现在被皇帝和浦受更这样一搞,柴安风反而成了这场阴谋的同谋者……

可实际上,柴安风却被他们当枪使,就连动手抓人这样的脏活也要柴安风去做,这实在是让他太感到不舒服了。

因此,柴安风并没有听从皇帝的旨意,反而开口劝赵昀道:“皇上,依我之见,这支毒箭肯定不是史老相公所说的。这即便不是一起冤案,也是别有隐情。现在拿下史老相公,就怕朝野之中有人不服,还请皇上三思!”

史弥远方才已然断定柴安风是皇帝的同谋了,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柴安风居然还能帮着自己说话,这让史弥远竟有些吃不准柴安风的路数。

而史弥远的女儿史烟罗,对柴安风就只剩下感激而已了:“多谢柴大官人仗义执言!”

说罢,史烟罗就扑通一声向皇帝跪下,连磕了几个头,这才抬起头上的云鬓有些松动的头,哀求道:“皇上,柴大官人所言极是,我爹爹不是会下毒的人,更是对皇上忠诚不二。射出这支毒箭的必然是在陷害爹爹。皇上的是英明圣主,可万万不能上当受骗了!”

史烟罗这就有些太单纯了,这件事上,皇帝是不会上当的——事实上,骗人陷害的,就是皇帝本人!

史烟罗的这几句哀求,不会有丝毫作用,而只会起到反作用。

只听皇帝赵昀用冷酷而无情的口气说道:“刺杀皇帝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是史弥远的女儿,也难逃一死!柴安风,你还不立即把史弥远连同他的这个女

儿全都抓起来!”

柴安风连史弥远都不肯抓,又更何况是史烟罗了,听了皇帝的话,他依旧是无动于衷,就是不肯下令。

违抗圣旨,那也同样是欺君大罪,只比直接刺杀皇上的罪过稍微轻一点而已。

眼下的局势,对皇帝而言是一片大好,正是铲除史弥远这个权臣的大好机会!

可柴安风居然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

这恨得皇帝赵昀牙直痒痒,真想也下令把柴安风也一并拿下。

然而皇帝赵昀干不出这样的蠢事——柴安风是皇帝为数不多的死党之一,并且还是眼下这里真正掌控局势的人,要是现在就把柴安风推到对立面上,那形势就有可能发生彻底的逆转!

于是赵昀索性就跨过柴安风摆起了皇帝的威风,直接对柴安风手下的亲兵护卫说道:“重军士听了,史弥远,乃是刺杀皇帝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尔等均是忠贞良民,只要谁出手拿下史弥远,朕必然重重有赏!”

皇帝赵昀自以为凭借自己皇帝的身份,再加上开出了悬赏,是必然能够指挥着柴安风的这些亲兵替他办事的。

然而皇帝不知道的是,柴安风手下这两千五百亲兵护卫,那是同柴安风出生入死的亲兄弟,又被他用真金白银都喂饱了,别说是南宋的一个小皇帝,就是玉皇大帝下凡都指挥不动他们!

因此皇帝的圣旨,就好像下到了西湖的水里一样,任凭他怎样装出威严的样子,可就是没人肯听他的命令……

皇帝赵昀自从登基为帝之后,就从没自己做过一回主,已经窝囊了三四年了,难得雄起一回,想用皇帝的威严来命令别人,却发现自己一个兵也调不动、一个人也叫不住,他的自尊心顿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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