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清算

“朕知道了，下去吧。”林绥看向脸色不好的赵妍神色凝重的开口“你是一国公主竟然会羡慕一个罪臣之女，不觉得荒唐吗？”赵妍看着隔着帘子看着清冷矜贵的男子身影，低声苦笑，“纵然是一国公主也想求得一人心啊！。”

另一边看守的落雨几人听此心中暗笑，“三殿下这个人外热内冷，经过今晚之事想交心与他难……。”

几人悄然看向慕容琛，替宋聿又捏了把冷汗。自从这四王子妃到了馆驿不是病重就是病重的……。

含光殿氛围，有人焦灼，有人暗中羡慕伤神。原本一直站在外间的赵妍端庄的走向里间，隔着珠帘开口，“四王子殿下，这里毕竟是皇太后陛下的寝宫，你毕竟是外臣，又是男子这样不合规矩。”慕容琛难得的翻了一下白眼，嗤笑，“公主殿下，外面宫变。本王时在是想不出哪里比这里更安全了。”

“公主殿下大可放心，等王妃苏醒，本王马上带着王妃离开。至于李贵人的事情，王妃该说清楚的已经说清楚了。若继续纠缠，本王就要怀疑路夫人心怀不轨，意图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了。”

赵妍被慕容琛话语气翻却又不能表现出来，生气的走回原位未在开口。

另一边的朝堂之上，赵瑞，赵岭，赵豫，以及其他藩王经过一夜血战衣衫上都有血渍。林绥声音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曹森，东临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什么非要逼宫不成呢？”

跪倒在地的曹森衣衫有些凌乱，被打理板正的头发有些散乱。曹森看着身居高位的林绥开口，“我曹森是手持先帝遗诏，诛杀把持朝政多年的林氏一族，合理合规。”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文武大臣议论，本就因为林绥常年把持朝政这些人就心怀不满，如今，必然是要弄清楚是否真的有先帝密诏。林绥听此心头大为震惊，面上不显嗤笑“曹森，你莫不是糊涂了，先帝若真有密旨只可能是立太子。”

“况且，先帝生前朕一直在旁边，何来的密旨。”“依朕看，怕是你曹森想要逃脱罪罚的满口胡言。”

满朝文武大臣议论纷纷，却也谁也不敢说出真话，有杜伽和苏哲的前尘，谁也不敢做这第一人。

曹森冷笑的看着林绥，“皇太后陛下，先帝亲笔所书，上面还有玉玺加盖，如何做得假。莫不是皇太后陛下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这西境臣民，因为你的决策几乎流离失所，短短十年啊！我们东临在西境搭上银两，是所有东临百姓血汗。你说你为了东临的江山，才不得已掌控朝政，那些都是冠冕堂皇的谎话。因为你对西境的失策，我们东临盛世毁于一旦。如今奉旨诛杀林氏一族，我无罪。”

站在一旁的赵豫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面的曹森莫名有些心慌……。赵岭到是站了出来，“曹森，你既然说你有先帝密旨，你就拿出来，让本王开开眼。”

“在我怀里，安王殿下你敢拿吗？”赵岭向前几步把手伸进去拿到一个字条打开一看不免内心震惊……，这字确实是先皇的字迹，玉玺也是真的。面无表情的把纸交给了刘远后退回原位。心中却大为震撼，他知道林太后是继皇后。但是，先帝明明很宠爱这位继皇后的，怎么会留下不是立太子的密旨而是诛杀密旨呢？

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心中暗自窃喜，面上不显语气冰冷，“曹森，休得胡言乱语，皇太后陛下在先帝病重之时曾经帮助先帝一起处理政事，自然对皇太后陛下信任有加的。”

“你休想为了脱罪如此冤枉了太后。”

苏语凝苏醒时，就看见神色略显焦灼的慕容琛环顾四周后，声音带着嘶哑，“我们怎么在含光殿，现在什么时候了？殿下的黑眼圈又重了……。”

一旁的落雨努力憋笑“……。”

慕容琛听此嗤笑，“语凝，我是一夜未睡的守着你，你到是安稳香甜的睡了一夜。”随后紧紧的握住苏语凝的手柔声的道；“快被你吓死了。”苏语凝无声的点了点头。“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不然三殿下该着急了。”

慕容琛柔声的开口“嗯，等太后回来我们向她请辞。”不远处看着二人的赵妍心头百转，一个罪臣之女，竟然得男子如此爱护。

朝堂上看着密旨的林绥强忍着悲愤把密旨保存住后开口“来人，传令，郑太尉，吴司空，方司徒，组成三法司。务必给朕查明白曹森之事”

“务必给朕查清楚，曹森之事的前因后果，不得屈打成招，朕要的是公平、公正、公开。三位爱卿可明白了。”

几个大臣站出队列恭敬回话“臣，领旨。”

一旁的李御史见此躬身行礼“启禀皇太后陛下，老臣参晋王殿下纵容府中妾室谋害皇嗣，恶意诬陷使臣妻室。”

“证据全部在此请皇太后陛下定夺。”赵瑞听此向前一部躬身行礼“启禀皇太后陛下，昨日事发之前路氏坦白，称此事与她绝无瓜葛，至于香囊之事，香囊主人已经过世，绝不可因一人之言再掀波澜。”

说完看了一眼李御史道；“此事南岳王妃所言皆以证明是事实。而且，时间已过去两年，已无法查证。为何要咬死李贵人孩子之死和本王妾室有关系。”

“启禀皇太后陛下，老臣手里有证据证明，晋王殿下暗中早已与路佳私相授受，晋王殿下为了野心暗中对皇嗣下手。”

此刻的林绥，因为看到先帝密旨上的内容刺激的无力开口，抬了抬手，让刘远接过李御史手中的证据……。

“殿下，既然外面已经无事了，我们还是离开含光殿吧！这里毕竟是太后的寝宫。我在这不合规矩的。”慕容琛淡然一笑，“我这不是被你吓的吗？你昨夜高热不退，外面又腥风血雨的，想了想只有这里最安全。”苏语凝有些慌乱，手指紧张的握着衣角的衣服，一时之间竟也不知作何回应。低声开口，“殿下，谢谢你，保护我。”

慕容琛听此心里头有些遗憾，紧紧的握住女子冰冷的手，“我们夫妻之间，需要道谢吗？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不远处的赵妍看着心中更是翻江倒海，撩开帘子，“四王子殿下，如今你的王妃已经苏醒了，可以离开了吧？”苏语凝疑惑的看着赵妍，“公主殿下我会离开的，但是至少，也要和皇太后陛下道谢之后离开。”

“就这样冒然离开不合规矩。”

赵妍听此嗤笑，“四王子殿下，昨日已经不合规矩了，你今天还谈规矩！”苏语凝微微一笑，“长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昨日入宫是应长公主殿下入宫商量婚仪。却不料出了其他事情。”

“语凝听说，皇太后陛下最是仁德，昨日兵荒马乱的。皇太后陛下昨日让我们进来避祸，以是天大的恩德，若是不当面感谢就离开，确实不符合规矩。”赵妍被苏语凝话气笑了，“避祸，分明是四王子硬闯的好嘛！”慕容琛听此眼神一动，“长公主殿下，天下臣民，皆是皇太后陛下的子民。昨日皇太后陛下要是真不同意我们进来的话，我怎么能进来的。”

“长公主殿下，昨日把叛军引到语凝所休息的地点是你的人吧！”

“真没想到，一国公主手段如此卑劣。”

苏语凝冰凉的手轻轻的勾了一下慕容琛手心，“殿下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安宁公主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安宁公主心思单纯不会那种事情的。至于叛军，可能只是误闯。”慕容琛嗤笑的看了一眼赵妍心中暗道；“他三哥真是眼瞎了。”

朝堂之上皇帝看着字迹，又看了看李御史和赵瑞。“晋王殿下如何解释这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字迹。”

“朕成亲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孩子被你和你的夫人联手害死！”

“圣上，臣没有。此事有误会。”

此刻的林绥强撑一口气“责令安启宫，严查此事，退朝。”

苏语凝看着慕容琛眼神中有好多疑问，慕容琛用眼神安抚着苏语凝。在外面看着风景的赵妍心头苦涩，“是不是在慕容锦眼里，昨日害他亲人的人就是我了。”心腹小梅见此安慰的开口，“公主马上就是南岳三王子妃了，届时，有的是机会收拾苏语凝。一个罪臣之女怎么配的上和公主平起平坐。”不巧，此话被刚出门的慕容琛听个正着，给了落雨一个眼神。黑色的眸子看着赵妍背影，如同看一具冰冷的尸体……。

太后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语凝身影，神情有些恍惚……。“起来吧，昨日之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是无辜牵连。”

“婚仪之事，就按照昨日商量好的办。”

苏语凝看着下朝回来后的林绥，神色疲倦心中有些疑惑。“谢皇太后陛下，苏语凝感激涕零。”林绥已经无力再说话摆了摆手，“刘远带朕去休息。”

慕容琛牵着苏语凝的手走出宫门，苏语凝转身看着巍峨宫门神情恍惚。自己在这宫里五年，深宫争斗她不是没见过。安宁公主看似温婉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慕容琛看着走神的苏语凝，低声问道；“怎么了，病还没好不能着凉。我们马上回去，让宋聿给你诊脉之后先休息。”苏语凝仍然看着宫门口，“殿下，知道吗？安启宫的内监折磨人的手段其实挺恶心的。”

说完凄惨一笑，“那一年，我看到内监心头就恐惧。也是那晚之后，我梦到了自己因她坠崖的场面。那天之后我能避开就避开她，避不开我就敬而远之。”那日病重出宫养病。无数次的想，要是没有那些看守，我就能逃的远远的了。”

“馆驿见到你时候那个画面又出现脑海里，所以，我一直对你避而远之。”慕容琛深吸一口气，把苏语凝身体面对自己。摸着苏语凝头，看着她泪眼朦胧，“语凝，我不是什么君子。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既然走入了我世界就别想逃开。”

慕容锦出刚出宫门就看到了拥抱的两个人。悬着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青衣，你说我们慕容家怎么就出了个情种？”

青衣面无表情“……。”

苏语凝低声道；“殿下，我们还是回馆驿吧！”

“好，回去让宋聿给你诊一下脉。”

看着拥抱的二人分开后，慕容锦走过去之后看了周围一眼环境“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看了一眼苏语凝，拍了拍自己弟弟肩膀，“你们两口子，可做个人吧。”苏语凝被说的有些害羞，“三殿下，胡说什么呢？”说完自己不管慕容琛，径直就上车了。

一旁的慕容锦“啧啧啧，老四，力度不够啊，媳妇还没拿下呢！”慕容琛听此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慕容锦，你喜欢的那位，手段可不比你少，没想到某人自诩看人很准，现如今，也有失手的时候。”话落也自己上了马车。独留原地的慕容锦。

含光殿里的林绥，想着今日朝堂上那道密旨上内容：称帝之心，把持朝政，诛杀一族。林绥苦笑的看着显赫宫殿“哈哈，哈哈。”

苦笑着流泪“诛杀一族……。”

“赵辉，你的心够狠的。你们赵家有今天是我林绥的功劳。没有我林绥苦撑，你们东临早就被吞并了。没想到啊！”

“赵辉，你没有心。我和同床共枕多年，你骤然离世。我替你稳住朝局，安抚后宫。万万没想到你居然防了我一手。我林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馆驿中，刚送走宋聿的慕容琛转头看向苏语凝一直看着自己，“怎么了，一直看着我。”苏语凝低声道；“殿下，你昨夜一夜未睡，你还是先休息吧。”慕容琛听此眼神微微一顿，没有说话，到是脱了外裳几步走到床边。苏语凝见此有些紧张的刚要站起身，就被慕容琛大手按下。只见慕容琛疲惫的开口，“你紧张什么？这段时日，我们不是一直如此吗？”

话落把苏语凝按住轻声笑道；“得养精蓄锐，晚上会有客人来。”

楼下的慕容锦看了看桌子饭菜，无奈的开口，“老四啊，你这家伙可真是……。事还没讨论呢！先安抚自己媳妇去了。”坐在另一边落雨和影越相视一眼，继续吃饭。

林绥看着内监脸色阴沉，“所以这是打算把此事推给一个死人不成。”内监跪地磕头，语气诚惶诚恐，“皇太后陛下，再查下去，恐动摇国本。”林绥思考很久开口，“既然如此，就结了吧。至于那个路佳，心思不纯。再不管教，怕不是日后晋王府都要她做主了。”

慕容琛看着苏语凝睡颜，想起自己打开箱子里半枚赵岚的兵符。

“落雨，本王现在才发现，女人心思真难懂。”“别的不说，单说路佳。”

“你说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本王一直以为，她算计语凝的原因是因为赵瑞，那设计李贵人算什么呢？就算她说她想让晋王当皇帝，可是凭一个庶女能做到什么？”

“路佳外祖冷氏执掌东临骁龙卫，可是若想让晋王登基还差一样东西。”

“殿下的意思是？”

“登基不到半年，就被林太后废掉的云王手下的二十万精兵强将，在云王被废，云王妃死后下落不明了。”落雨接过半枚麒麟符道；“如果这个就是，可是云王妃为什么把兵符交给苏大人？”

“落雨今晚之后，你想办法，让我们的人去趟大相国寺，我有种预感，大相国寺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调动那位于将军，仅仅一个密旨就要铲除皇后一族远远不够。”

“是，属下领命。”“记住悄悄的暗查，别惊动了别人。”

苏语凝睡的香甜，慕容琛试了试苏语凝额头松了口气。耳边一动，慕容琛悄然的走出房间，“晋王殿下，这梁上君子活还是少做为妙。”话音刚落，赵瑞就在降落在距离慕容琛不远的地方。慕容琛转身看着一身夜行衣的赵瑞轻笑，“晋王殿下听说你的夫人被罚了，怎么不去安慰自己夫人，反而来这里。这要是让你的夫人知道了，语凝可又要遭罪了。”

“慕容琛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本王今夜前来，就是想问问，李御史手上的那封所谓的本王亲笔信究竟出自谁手？”慕容琛佯装惊讶，“晋王殿下你这话，恕本王听不懂了。本王与李御史就今日见了一面而已。”赵瑞嗤笑，“想不到四王子手下能人很多，竟然把本王的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的。”

慕容琛装傻到底，两手一摊，一耸肩，“晋王殿下，夜半三更来找本王就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赵瑞脸色阴沉，“慕容琛你少装傻，我早晚会查出来的。也会找出苏哲当年隐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的。”

慕容琛微微一笑，“晋王殿下，耳朵若是不好的话，本王不介意给你介绍一个大夫，好好的治疗耳朵。”

寂静的夜空下，赵瑞开口，“久闻，南岳战神威名，不吝赐教。”慕容琛眉头一挑，“乐意奉陪。”

一场行云流水对打，刀光剑影之间慕容琛几次化解赵瑞的杀招。“

晋王殿下，你这可不是点到为止，倒像是要杀了本王。”苏语凝是听到打架的声音，穿着大氅跑出来。慕容琛眼瞧着苏语凝出来后结束了这场猫戏老鼠的打斗。随后而来的赵瑞却在看见苏语凝那一刻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