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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崩塌

冯周洲从没有预想到过在这一天他会和芮阳来到酒店。

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两点,他洗漱完穿着浴袍躺在沙发上,浴室里的水声持续不断。

冯周洲试图去思考什么?去想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毫无头绪。

不过他至少明白,就算走进了酒店,于他,或者对于芮阳都不想要作为一个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缠斗,只是想待在对方身边多一刻、多一秒而已。

不能比现在还要再接近她了,这只是冯周洲头脑里仅存的清醒

芮阳从浴室出来,半干的头发披在耳后,卸去妆饰的脸,素净又显单薄,上唇的菱角凸起,眉毛稍淡,隐约有一副倔强的孩子模样,只是多了一分清冷和成熟。

“你还不睡吗?”

她翘腿在小桌边坐下,又点了一根烟。

而这一举动在冯周洲看来就显得有些不协调了。

毕竟她在他眼中已经退回到了那个十五岁的单纯女孩的模样,再次做着大人才会做的事情,难免让人觉得有些效颦的丑陋。

冯周洲哈哈大笑。

突如其来清爽的笑声惊到了芮阳。

“你干什么啊?”

“没事,就是笑笑你。”

听到冯周洲这样说,芮阳扭头不再看他。

“不准我笑了呀?”他反问。

“准,哪敢不准啊?”

芮阳熄灭手中的烟,又往浴室里去了大概十多分钟,才出来。

“我明天有事。”

“我没事。”

“我是说我要睡了。”

“我也要睡了。”冯周洲孩子气的抢先爬到床上,摊开身体,连脚指都绷得直直的,恨不得将这张两米宽的大床占个精光。

“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芮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拎起被子一角将冯周洲裹了一半才躺下。

“你不盖被啊?”说完,冯周洲朝芮阳手里塞了一角被子。

芮阳笑着接过被角。

“你说,我和你到底多长时间没见了。”冯周洲忙着帮芮阳盖好被子,就露着脑袋对她摇摇晃晃。

“嗯?”芮阳装作思考,好长时间没有回答。

“唉,我好久以前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一起长大,一起变老。”

“我也是。”

“是多好的一件事啊。”冯周洲摸索着在被子里抓住芮阳的手,“再跟我说会儿话吧。我还有三天就回泰国了。”

“嗯?”芮阳调整姿势,侧身对着冯周洲,双手在胸前捏着被子的一角,浅浅的一笑。“你说吧。”

此刻的芮阳,虽不施粉黛,唇下也没有显出浅浅的梨涡,清寡的容貌在冯周洲的眼里竟美得像个误入凡间的天使,每一寸皮肤的细微触动都带着光环。他想永久的凝视这个女子,想要将此时刻在石碑上,想要独占这个人,珍惜如珠宝。

见冯周洲一直没开口,芮阳只得接着说,“你跟我说说泰国吧,我没去过。”

那一夜其实冯周洲没说太长的时间,他讲了在甲米酒店实习的经历,讲了同台新闻美女主播的八卦,讲了研究生时住的那条街炒饭便宜又好吃,说着说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还梦见了回锅肉,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

因为鼻炎,睡着的冯周洲有些许鼾声。芮阳起身,扯起嘴角,原是想要笑的样子,却以失败告终。

她偏着头疑惑地端详冯周洲的睡颜,黑暗中的脸逐渐变得阴郁而古怪。

那一晚的事,待冯周洲回忆起来也只觉得怪异。他对芮阳竖了多少年的城墙,竟然只在见到她的时刻就全线崩塌,哪怕事后再补再建也是于事无补。

在那场短暂的相遇中,仿佛冥冥之间的吸引,甚至不用太多语言他就丢盔弃甲迅速退回了少年时代。意气的任性、骄纵,只想围着一个人转,只想和一个人闲话废话心里话。那种只要看到她就特别在意、特别高兴的心理还在,又更像是在猛火上喷了一口烈酒,又爽又痛快。

***

看了时间十一点不到,大概是睡了有六个小时左右,可身体还是觉得倦倦的。

芮阳是什么时候走的冯周洲全然不知,就如曾经的一个恍惚,回头才明白那人其实早就离开了自己。

起初冯周洲的心情特别好,慢慢的,好像是前一夜灌下的苦酒突然回了上来。一点一点不是滋味,一点一点觉得心脏那里被什么管子、什么乱东西吸着、搅着,怪怪的,空糟糟的。

吐掉嘴里的泡沫,迅速用清水漱干净嘴巴,而后盯着镜中的自己眉间供养着的那团黑云。他对自己,还有昨夜所做的事感到怀疑,质疑过后是一阵后怕。

眼眶逐渐发红,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冯周洲抬手连续击打左右脸颊。尽管他了解自己除了长相实在是没什么可令人称道的地方,但只要不在芮阳面前,就觉得自己还行。

他其实只是读书不太好,脑子却没有太笨。

明白很多女人或者男人同自己交往,有是因为帅气,有是因为还算有钱,有是因为性格和脾气不错,或者干脆就是随便的尝试一觉也不是对双方有所损失的事。而在芮阳面前自己只是“冯周洲”这个人,与外貌无关,与金钱无关,也与所有的彬彬有礼、诙谐有趣、甜言蜜语无关,就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带着张写有冯周洲的脆弱面具。

她带来的伤犹如一把利剑轻而易举剖开外表华丽的自己,使自己作为男人所坚持的东西,自尊、骄傲,全都变成狗屁!

他也太清楚自己的斤两和性情,无意去努力,一直以来展现的美好样子只不过是想要人看不到自己无能狼狈的样子,看不透自己也许只是一个乐于盲目去爱的花架子。

只想漂漂亮亮、轻轻松松过好这一辈子,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妄想,只不过只有他这样做了。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冯周洲习惯性的整理洗漱台上的物品,感觉右手被什么硬物硌到,凑近一看,在他手下的是两只珍珠耳钉。

冯周洲抓起耳钉迅速冲到床边戴起眼镜仔细去究看,果真是芮阳的那一对耳钉。

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心痒难耐的感觉又来了。

哪怕前一秒他才决定要再再次与芮阳陌路,却只消一刻,又想要痴黏,急不可耐,抓耳挠腮。

丝毫没有犹豫,冯周洲拿起了手机。

“喂?蠢蟹,我想问……你能不能打听到,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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