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陷阱
定坤阁本就运营有银号，对于地下钱庄的事自然清楚，只是从未打探到那条街的地下钱庄竟也是用作掩护。孟青亲自点了十个功夫好的护卫，再安排银号的账房先生随行，而陆晴曛则扮成银号的少东家，一行人从银号后门往城西去。才打马进入后巷，就能察觉到暗处投来的数道目光。在大门前停下，陆晴曛翻身下马，虽又做男子装扮，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戴上了幕篱。
护卫上前敲门，三缓二急，连着两次才有人出来开门，这是来地下钱庄银拆的暗号。小厮开门行礼后，也不多问就把人往里请。孟青跟在陆晴曛身后，假装是她的贴身护卫，在进门前凑近低声说：“是陷阱。”
陆晴曛毫不在意，只浅笑道：“难不成他们真敢暴露他们的实力？这样也很好。”
他们被小厮领到正厅，厅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赌桌，旁边还放置着不少赌桌。赌桌上首已端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管事，陆晴曛径直就坐到了他对面。
“鑫盛银号的掌柜，这位小少爷是？”管事瞥了眼坐着的陆晴曛，询问道。
“这是我家少东家。”
管事打转着手中的两只金球，大笑道：“我可从来没听说鑫盛银号有什么少东家。”
“那你可知鑫盛银号的东家是谁？”陆晴曛拿起桌上的骰子，端详了一会就全丢进了骰盅，熟练地晃动了起来。
“大。”
陆晴曛掀起骰盅，果然是大，她不由得笑出一声：“银号资质本就不是轻易能获得的，家父不过是套了个空壳而已。不然我们就得和掌柜你一样，只能在这民巷做起地下生意。”
“鑫盛银号在京都可是响当当的名号，怎么还需要上门拆借？”
陆晴曛笑着反问道：“你这赌桌不也是许久无人上桌了吗？”
管事哈哈大笑，直视对面那年轻人道：“那么你打算借多少呢？”
“全部如何？”
“那利息可不便宜。”
“我们鑫盛银号还会付不起？不如我提出一个利息，掌柜看看满不满意？”
管事依旧把玩着金球，颇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千金一日一条命，如何？”陆晴曛一字一顿，还没说完就将院内所有藏着的刀斧手激了出来。“才留这么点人，看来你们已经放弃这个分舵了。”
“外面整条街都是我们的人，只要一个暗号，他们就会冲进来。”那管事起身，笑道：“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是怎么查到这的，我留你个全尸。”
陆晴曛依旧端坐不动，浅笑道：“你们不敢，你们还需要这个院子作诱饵，只要我不出这院门，巷里的人就不会轻举妄动，他们接到的指令应该是只要有人来，就不让那人回去。”
“我既认得鑫盛银号的掌柜，他们必定也是知道的，想必已经重新去探查你们的来路了。”
陆晴曛又把玩起骰盅道：“我会蠢到带着招牌来招摇过市吗？”
“你故意的！”管事突然顿住，两只金球撞出一声，他突然大声道：“你是想让我们自己露头！”
“是啊，从我进这后巷开始，凡是打听鑫盛银号的，都是你们的人，你们本来也不好查，可有你们告知也就方便多了，而我只不过是损失一个空壳银号而已。”温声细语，完全不带一点波澜，却把外面发生的腥风血雨轻轻带过。
“你不是武鸣王的人！”
“你还有闲心管我是谁？”陆晴曛发笑道：“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掌握了你们多少底细，自以为有皇上撑腰就能在京都横着走吗？你们别忘了皇上就连朝局都掌控不了，更别说这江湖茫茫了。”她起身整了整衣袍，发笑道：“好了，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安静地送他们上路吧。”
“竖子猖狂！”
话音未落，孟青率先出手，再加上十个精锐，都没让他们的刀剑发声，手中的匕首就已经割破留守在这二十几人的咽喉，除了血洒当场发出嘶嘶的声音，竟连一下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孟青放到管事后，接管了那对金球，正色道：“搜！”随行的精锐四散开来后，他转而对陆晴曛笑道：“你怎么知道里面没几个人？”
“昨夜你们分明是两波人，除了武鸣王府值得怀疑，他们为了稳妥起见，必定要放诱饵钓出另外一方势力。”陆晴曛慢慢往后院走，依旧嫌弃道：“但凡进院发现这是个圈套，都会忙着离开，可一出院门就坏事了。”
“难怪来前你做了那些安排，就是可惜我这个银号了。”
“你要是有空管什么银号？得空你就去户部翻翻历年旧账。若现在暗门的开销能通过地下钱庄和霓霞楼自给自足，但一开始定是从先帝私库或是户部做的文章。挪了多少钱，能成多少事，能养多少人，你应该很擅长吧。”
说话间，四散开的护卫纷纷过来回禀，除了找到一些碎银子，并没有什么发现，就连张纸都没有。
陆晴曛捏着一块碎银看了看，云淡风起道：“意料之中。走吧，重点在地下，上面不会有东西的。刚刚那人说了，人都埋伏在巷子里，现在是探查暗道最好的时机。”
“贾师爷还没消息吗？”孟青把玩着金球，他把银号的账房先生带来可不仅仅是为了钓鱼，定坤阁的机关术可全仰仗他了。
护卫赶来行礼道：“回掌门，贾师爷找到入口了，在西厢房暗阁。”
“带路。”孟青率先动身，陆晴曛带着其他人紧跟在后。等来到西厢房，暗道封口已被打开。
陆晴曛扫了一眼，皱了皱眉道：“入口没有纹饰吗？”
贾师爷抱拳道：“已被毁坏，瞧不出样式。”
“是我低估他们了。”陆晴曛抬步就要先行下去。
可孟青抬臂一拦，笑道：“我先。”说完也不等陆晴曛同意，拔出匕首带头就进了暗道。近身搏斗，还是匕首最为方便，可暗道黝黑，一丝火光也没有，等在他们前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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