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号角
“太子！”
“怎么会是太子！”
就连萧庚辰父子也被铁鹰卫主司这番言论惊到，正侧目打量着太子。
宁王原本以为这事会成悬案，用来博几分百官青睐便是极好的，真要算账也是今后的事。
可主司贸然指摘当朝太子，反而显得是宁王夺嫡的苦肉计，就算把太子拉下马，他身上也是带着污点的。
昭帝望着乱哄哄的朝堂，顺手就把案上的茶盏砸向铁鹰卫主司。
清脆的瓷器破碎声，让整个朝堂归于平静，只不过底下暗潮汹涌，心里嘀咕什么的都有，最着急的还是太子党，恨不得马上出列辩解。
昭帝盯着主司泛着寒光的银面具，因为他垂着头，也看不出他的神色。昭帝半晌才开口道：“太子，你怎么说？”
太子原本还镇定自若，就算主司查出线索，为着皇家颜面，昭帝也不会因此治他的罪。所以昭帝发问时，太子就慌了神，立刻跪地道：“父皇！儿臣实在不知道何时触怒主司大人，竟用这种事来攀要儿臣，求父皇明察！”
昭帝冷若风刀的目光落在主司身上，像是半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铁鹰卫主司面对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丝毫不慌乱，提高几分音量道：“太子买凶杀人，又买通宁王身边小厮，套出宁王昨日的行迹，若不是刺客阴差阳错追上世子妃，宁王恐怕在劫难逃。”
“本宫乃当朝太子！你怎可轻易栽赃陷害！”太子怒急，心中盘算着，就算这些都被他查出来，也应该是母族堂兄为主使才对，所以声音也变得有理起来。
主司全当没听到这些话，望着昭帝吩咐道：“带上来！”
片刻之后，李岩压着一众人等进来，就连太子想到的堂兄也在其列，再看到杀手头领，太子整个人都瘫坐在地。
主司根本不解释，只是一字一顿道：“皇上，太子为何铤而走险，此乃皇室丑闻，不宜在朝堂之上言明，还望皇上示下。”
其他的可以没听懂，但是话语中不加遮掩的威胁，在场的都是能听出来的。此时，明哲保身最为重要，全都把头埋低，就连萧庚辰都不敢瞥上一眼。
这可是当众在逼迫昭帝啊！引火上身不过一句话的事，在旁边看热闹可以，搅和进去可就虽算了。
整个大殿陷入死寂，文武百官只能垂眸看着斜入过窗的阳光慢慢变短。
不知过了多久，昭帝才开口道：“太子无德，幽禁东宫候审。退朝！”
伴着脚步声渐远，宁王的后背早已浸出一身冷汗，带着血渍把雪白的中衣染得更红。
等其他人抬头，只发现瘫坐在地的太子和面色沉沉的宁王，至于搅动这场风雨的铁鹰卫主司早已不见身影，应该是跟着昭帝一同离开的。
萧庚辰与萧弘济对视一眼，在嘈杂的嘀咕声中，率先离开了。
在京都为官，人人都是人精。有些事在早朝上发生，中午就能传遍京都，而有些事却像是从未发生，正如今日这场谁都始料未及的浩劫。
且不论铁鹰卫主司扮演什么角色，光是此案涉及太子与宁王，他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透出半点风声。
这却不限于定坤阁，在萧庚辰父子回到王府前，陆晴曛便收到了加急的密件，上书“主谋太子，下狱难免”八字。
她先是一愣，这才烧掉纸条，披上斗篷就直接往萧弘济的书房去。
三人在前院相遇，萧庚辰父子用同样诧异的神情打量起陆晴曛，回过神来，萧弘济才道：“进来说。”
陆晴曛微微点头，跟着就进了书房。落座后，她不想绕弯子，直接道明来意：“铁鹰卫主司应该是昭帝长辈，所以昭帝要让他几分。”
“我们前脚刚进王府，世子妃就已经得到早朝上的消息。”萧弘济摩挲着扳指，回想起主司的话，若有所思道，“扪心自问，武鸣王府可做不到。”
更让他忌惮的是，这就证明武鸣王府不再是铁桶一般密不透风了！至少，那些人是能够自如向陆晴曛传递消息的。
陆晴曛抬手打断了萧弘济的联想，叹口气道：“我并不知道早朝上发生的细枝末节，只不过知道铁鹰卫主司能把太子困住而已。”
她顿了顿，微蹙双眉道：“况且，我若真的一无是处，根本没有资格坐在书房中同王爷商议大事。”
萧庚辰见怪不怪，提醒道：“过慧易折，那位主司大人已经盯上你了。”
“就连太子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陆晴曛轻笑一声，自嘲道，“盯着我的人，还在乎多他一个吗？”
“这话倒真，他只说是接到密报才率人来援，可见暗门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萧弘济再忌惮陆晴曛和那股势力，也不敢在这时下手，毕竟铁鹰卫才是最亟待解决的。
陆晴曛浅笑出声，反问道：“王爷当真这样觉得？”
“他手上已经没有可用的属下了。”萧庚辰撑着脑袋，懒散得根本不把铁鹰卫放在眼里，“昨夜，主司身边只有少数精锐，其他的人手，可都是从御林军借调的。”
陆晴曛点点头，补充道：“所谓密报，不就是冥凰门的手段？重臣府中埋有人手，不行事就不会被人察觉，如今铁鹰卫名号打响，自然没必要蛰伏不动。”
书房中还未来得及上茶，她只能把玩着空茶杯，慢慢分析道：“霓霞楼不过是个据点，就算王爷把方池街清扫干净，还是伤不到他们的暗探。察言监僚，靠的可不就是在那些人身边多双眼睛。”
“若是此案坐实太子罪名，铁鹰卫自然可以招兵买马。”萧庚辰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城外的司绝门不过是一个分支而已，若是有了招兵买马的由头，其他能翻到明面上的分支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陆晴曛微微摇头道：“武举。”
萧庚辰惊讶道：“武举是为了选兵入伍，铁鹰卫也敢来插一脚？”
“武举人中便有铁鹰卫的人。”陆晴曛淡淡地说了一句，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别忘了，武鸣军中早就藏着不少，暗门之前是如何把人安插在军中，王爷可曾想过？”
乱起来！京都大乱斗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