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分道
想要进入武鸣军，获封武职一般是世荫承袭，再者就是行伍起家，最后才是武举。
随着武鸣王府与皇室之间的争斗日益激烈，就连武举也变得兴盛起来，就连萧弘济今年也格外关注。
听到陆晴曛意有所指，他微微眯眼道：“武举一直由王府掌控，难不成因为历来不被重视，反而成为铁鹰卫的缺口？”
陆晴曛莞尔一笑道：“也许多年之前，皇室就在暗中操控了武举。那些人进入武鸣军，虽不被重视，但被能选拔出来的棋子，岂是等闲之辈？只需在军中熬上十几载，多养出几个北信侯，也不足为奇。”
月遥村缴获的暗门分布图，虽能提供清查的范围，但也只能用逐一排查这样的办法，难免会打草惊蛇。但若真是通过武举安插进来的，朝这个方向查下去，显然事半功倍。
“大昭兵马，皆在兵部登记造册。”萧庚辰笑着叹口气，“不知暗门的兵册会放在哪里，否则暗门主事，如何能记住这么多人？”
陆晴曛想起那本写满乱七八糟名字的册子就觉得头痛，好在那只是珉州的册子。如今珉州危机已解，月遥村已平，那个本册子也没有琢磨的必要。
若说昭帝或主司手中没有萧庚辰提到的兵策，陆晴曛是不会相信的。如今京中纷乱，这件事倒也不急。
于是，她缓慢起身道：“太子案，我认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说到底，这毕竟是皇室内部的事。主司不保太子，就看昭帝保不保了。就算少个太子，对现在的局面也没什么影响。”
“但铁鹰卫主司不得不防。”萧弘济并没有对她的举动有何不满，而是自然而然地将她的话说下去。
“不。”陆晴曛微微摇头，浅笑道，“是不能留。”
萧庚辰与萧弘济对视一眼，显然这也是他们的打算。
“我还有些东西要准备着，就不打扰王爷议事了。”陆晴曛已经达到过来的目的，毫不犹豫告辞离开。
萧弘济春后会离开京城，驻扎边陲。若他此时被京都的热闹分了心，没能把安插在武鸣军的暗桩铲除，那才是对整个大局最大的影响。
换个太子而已，远没有两国交战流血多，陆晴曛是特意来提醒萧弘济的。
陆晴曛缓步走出书房，站在廊下抬头望着旭日当空，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怎么？”萧庚辰紧随其后，戏谑道，“难不成你想坐上宁王这艘大船？”
“他今日在朝堂上表现如何？”
“你先前得罪了他母妃，如今倒是慌了？”萧庚辰自然知道她不会在意这件事，只是顺嘴提醒一句，继而长叹道，“没去梨园唱戏，可惜了了！官袍一脱，那身血衣便能俘获文武百官的青睐与怜悯。”
他顽劣地笑着，转头观察陆晴曛的表情：“只可惜，谁也没料到主司会指证太子为主谋，演戏得来的好处，一下子就变成了猜疑。”
“那也是他应得的。”陆晴曛径直往澄园的方向走，嘴里还笑着念叨着，“扮清高，装无辜，他这人是想假装当个贤王啊。”
萧庚辰快步跟上她的步伐，两人并肩而行，他再次问道：“你待会要出去？”
“世子爷是想跟着我去逛逛？”陆晴曛倒也不介意他跟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霓霞楼重开，更名为红袖坊，那闻名京都的西湖花魁也上了岸。”
她偏头对上萧庚辰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语带俏皮道：“我想去看看。”
萧庚辰顿时就被这番话噎住，他原本多在京都贵公子中走动，出入霓霞楼是常事。可自从暗门的事不断牵扯出来，他反倒从京都第一纨绔变成了勤政的办事世子。
“你什么时候对那种地方感兴趣了？”
陆晴曛只觉得他还是不经逗，便打趣道：“我去那种地方，不过是喝喝花酒，听听艳曲，可比不得世子爷潇洒。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去红袖坊是有正事的。”陆晴曛清清冷冷的双眸中藏着坏，假装正经道，“不日便要放榜了，我想为孟青包下红袖坊庆贺一番，谁让他京中贵友多呢？”
萧庚辰哼笑一声，不屑道：“林行首不简单，芷艺姑娘更与其他花魁不同，你怎么有把握能包下来？”
“那便不劳世子爷费心了。”陆晴曛眼珠子一转，斜睨他道，“你若是想跟着，我也不拦着，不过银子可要备足。”
说话间，两人便走到了澄园门外。还未踏进院门，就听见远处传来白鹅飞扑过来的声音。萧庚辰一听到鹅叫，在沙场淬炼出来的带着杀意的目光便藏不住了。
他还未开口，陆晴曛就抬手阻止道：“这些都是我的宝贝鹅，专门养来看家护院的，世子爷若是馋了，还请派小厮前往东西市挑选几只肥鹅。”
也许因为两人站得比较近的缘故，那些飞奔过来的白鹅，直接在陆晴曛面前停下，后面赶来的还不可控地撞了上去，好不滑稽。
陆晴曛微微皱眉，但也不敢转头看身边偷笑的人。苗仟与杨可跟着白鹅过来，先是驱赶了肥硕的白鹅，才拉着她的手道：“小姐，有好多礼物。”
“哦？”陆晴曛任由两个稚子拉着她往里面走，浅浅笑道，“宁王这么快就送礼来了？”
萧庚辰傻笑着站在原地，看她被两个半大孩子扯走，脑海中竟浮现出她为人母的画面，紧跟着嘴角的笑意就带起一抹不可捉摸的意味。
陆晴曛回到澄园便没注意萧庚辰的微妙变化，而是指着庭院中大大小小的箱子，吩咐道：“怡婷，秋霜，把这些全都打开，你们看中哪些便直接留下。”
秋鸿坐在廊下看书，闻声抬头道：“怎么不问我要些什么？”
“师兄的东西我已经备好，一纸地契。”陆晴曛对上他调侃的目光，略微得意道，“待会让怡婷她们领着你去瞧瞧。”
秋霜捧着用匣子装好的精致面头递过去，狐疑道：“小姐不跟着去？”
陆晴曛笑着回头，朝着萧庚辰下巴微抬道：“待会我陪世子爷出去办事，不用你们跟着。”
我们的世子爷，专为陆晴曛背锅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