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求饶
审讯桌上的小火炉烧得正旺，将壶中的茶水烧得沸腾溢出，溅到碳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陆晴曛边说话，边品茶，喝完一盏茶后，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方盒。
“知道这是什么吗？”她将方盒打开，里面放置有三枚药丸。
“你见到我安然无事地坐在你面前，竟没有一丝惊讶。”陆晴曛语气中有些失落，“当初，可是大人亲自喂我吃的药呢！若没料错，你喂吃下我的丹药必不是补品。药效发作后，究竟多难受，大人应该知道吧？”
司绝门主事轻哼一声，并没有正面作答。
“也是。”陆晴曛莞尔一笑，捏起一枚药丸道，“你们能做到这个位置，定都亲自尝试过那丹药的威力，否则大人也扛不住这么多刑法不是？”
她将药丸放在秋鸿手心，笑着眯弯眼道：“还请大人品鉴，看看是你的丹药厉害，还是我的丹药厉害。”
这药丸是左医圣亲自配的。按道理来说，左医圣德行高尚，一辈子都没做过用医术害人的事。可那日陆晴曛无力地靠在他肩头，求他赐下比自己中的毒还要更厉害百倍的丹药，左医圣还是让步了。
药是左医圣制作出来的，是陆晴曛下令喂下去的，是秋鸿经手的，算起来，他们各自的原则都没被打破。但若要深究起来，罪魁祸首还当是陆晴曛，可她哪里会在乎？
秋鸿并没有给司绝门主事反应的机会，捏开他的下颌就将药丸送进腹中。在离开前，还用手指点了穴道，是能够加快人体吸收药力，发挥药效的。
“师兄，怎么不喝茶？”
秋鸿用帕子擦着手，轻轻嗯了一声。
但在旁边密室听墙角的萧庚辰和松风是看不到画面的，听到到这里，仍满肚子困惑。
松风沉不住气，反问道：“就这些？世子妃根本没问出什么，来训教司当真只是为了亲自要他的命报仇？”
“刚刚不是都问出来了？”萧庚辰用大拇指指腹不断摩挲着茶杯口，沉声道，“太子前日才死，储君之位根本没人提及，陆晴曛是在诈他呢。”
“半真半假，连属下都听糊涂了。”松风挠着头，佩服道，“还是世子妃有本事，什么都猜得到。”
“是啊。”萧庚辰应得冷冰冰的，却像是自问自答呢喃着，“她虽不安于内宅，可到底没有抛头露面，是怎么做到事事都能运筹帷幄的？”
松风答不上来，因为他也好奇。于是，他顺着话道：“世子妃如此本事，刚刚那些对话不过是印证她的猜测而已，她怎么满足于此……”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因为隔壁暗室，突然爆出阴冷的叫喊声。折磨，光听着就是非人的折磨，更别说发出这种声音的当事人正遭受着怎么的折磨了。
随着时间的推进，这种阴冷的叫喊声先是逐渐变大，还夹杂着脑袋砸地的声音。但随着时间地流逝，几个时辰后，司绝门主司的声音开始随着体力的消耗变弱，但凄惨的程度确实只增不减。
松风身后也站着两个属下候命，在这种昏暗的地方听着非人的惨叫声，若不是强撑着，早就奔溃了。如今，便是不断用袖子擦冷汗，明明是别人在受刑，却像是自己在受刑一样。声声惨叫，连带着心脏都跟着抽抽。
“杀了我！杀了我！”司绝门首领用尖锐到不辩男女的声音嘶吼着，若是萧庚辰在场，定会被他那双布满血丝，快被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吓到。
“杀你？”陆晴曛的声音一如既往，甜得如夜莺轻啼，却在司绝门的叫喊声中显得另类的可怕，“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萧庚辰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因为他知道陆晴曛后面的话会更加恐怖。
“你听闻过凌迟吗？”陆晴曛的声音顿了顿，突然带着笑意道，“千刀万剐，要历经三天才会隔断犯人的咽喉，行刑期间，刽子手必须保证犯人在那之前，要清楚地感知每一寸皮肤被切下的痛楚。”
“你觉得这丹药与凌迟相比如何？”这句话语调上扬，满是挑衅，“对了，我忘了告诉你，这药效是半个月，在那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断气的。”
隔壁的松风在抬手擦汗的时候，偷偷瞟了一眼萧庚辰，却被他发现。松风只能勉强扯出一丝苦笑道：“世子妃，确实厉害啊。”
睚眦必报，内里疯批几个字，松风没办法讲出来，但他已经把这八个字刻在心中了，并且暗自决定，今后宁可得罪混世魔王，也不能得罪这位世子妃。
得罪萧庚辰，只会被他罚。但若是得罪了陆晴曛，萧庚辰的处罚自不用说，问题是松风可没把握能抗下陆晴曛的手段。
陆晴曛用手指扣了几下桌面，引得茶盏碰响，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冷冷道：“我没打算从他身上问出什么，是因为司绝门已经全灭。但你们若是会错意，觉得今日便要上路，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架着另两位主事的属下将人带过来，就放在司绝门主事的身边。
陆晴曛继续问道：“就算你们想要去死，也得把今日的断头饭吃了吧？断头饭已经吃了这么久，唯独少今天可不行，等阎王知道了，会说我不仁义。”
松风扯了扯嘴角，只能干笑了两声，就好像他便是隔壁的犯人。
“这个地方倒也简陋，也不能为你们准备以往那般美味，不如就将这两枚药丸给你们当断头饭如何？”陆晴曛不断用手指扣着桌面，语气中带着玩味道，“你们瞧，这位大人就很是享受呢！”
从方池街俘虏来的两位本就没有司绝门那般强硬，毕竟武艺也差一大截，这才被铁鹰卫安排去方池街潜伏。之前几月的断头饭把他们推到崖边，刚刚几个时辰被蒙着头，没能亲眼目睹更是害怕。
就算被卸了下巴，也是呜呜地反抗着，显然是在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