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戏台
季梅是以稚子的身份进入司绝门的,哪怕暗地里偷偷去探查,能接触到的材料有限。
好在司绝门迁移到山窟之前,分批焚毁物证,这才让季梅有可趁之机。
陆晴曛没料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在安排她留下的物证时,只想尽可能地发挥出物证最大用处。萧庚辰对她的安排并没有异议,只是最后那张画的古怪,就连他都看得出来,便让陆晴曛先借他一观,好临摹一幅。
令他意外的是,陆晴曛竟毫不犹豫地应允了。几天后,他拿着画轴去澄园归还时,丫鬟竟告诉他,陆晴曛早早就出王府了。
松风站在萧庚辰身后,小心翼翼道:“爷,听闻日前秋鸿搬去新宅院了,世子妃许是登门……”
“不对。”萧庚辰突然打断他的话,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放榜日定在哪天?”
每年的时间都是固定的,但今年特殊,铁鹰卫非要插一脚,所以导致放榜日推迟晚了几天。
松风嗅到危险的气息,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道:“明日。”
萧庚辰突然哼笑出声,转身往内宅去:“把我那把强弓带上,备马,我要出府。”
“可是王爷说待会……”松风被眼刀剐了一下,立刻就闭嘴,快步跟上萧庚辰。
放榜日将近,沉寂多时的京都终还是耐不住,大街小巷逐渐恢复起往日的生机。今日最热闹的地方,当属方池街的红袖坊。
林行首悄悄请匠人改造了一艘画船,船面没了阁楼,是一个宽大的戏台,四周的栏杆全都系上轻幔红绸。不显轻佻,反而十分气派。
这艘船就停在红袖坊大门正前方的方池上,成了名副其实的水上戏台。从贵客到红袖坊开始,船上就有姑娘表演歌舞,吸引不少人驻足观望。
在方池街巷口,还支起两个粥铺,用来施粥。无论是王孙富贵,还是平民百姓,今日都被吸引到方池街来。
至于红袖坊今日的贵客,以及安排这些东西的幕后操纵人,自然是陆晴曛。
她早早换了男装,与孟青到红袖坊来,为的就是要造势。若没有能匹配上孟青在京都声势的庆功宴,陆晴曛怎么过意的去?
孟青在京都公子哥中颇有声望,所以陆晴曛布置好一切后,她让孟青自己出去应酬,带着怡婷和秋霜便在暖阁中饮酒。秋鸿的性子比陆晴曛还冷,自然没出去凑热闹。
酒桌贴窗放置,陆晴曛单手撑着窗沿,垂眸望着花船上摇曳生姿的舞姬,突然问道:“怡婷,为什么你非得过来?”
怡婷慢慢为酒杯满上,淡淡道:“没什么来不得的。”
“怡婷穿着男装,还是藏不住俏丽。”秋霜甚少见怡婷穿男装,忍不住打趣道,“装扮起来,定比花魁还要漂亮。”
怡婷生得明艳动人,却从不粉饰自己,即便这样,她在人群中仍旧是最出挑的。只不过她站在陆晴曛身边,会让人忽略这份娟秀。
陆晴曛愣愣地回头望着怡婷,见她毫无波澜,便道:“确实一看就是女扮男装。至于花魁……”
她轻叹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尽喃喃道:“花魁,芷艺……”
“小姐这是醉了?”秋霜跑到她对面,身子越过秋鸿,伸脸过去细瞧。
陆晴曛捻起没动过的筷子,就往她脑门一打,严肃道:“叫公子!”
秋霜捂着脑门,乐呵呵笑着。秋鸿自酌自饮,此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怡婷像是一个局外人,并没有跟着笑,而是突然道:“公子,今日事情办妥后,我能见见芷艺吗?”
陆晴曛一愣才道:“你的事,你自己做主便好。”
“我记得,你们没请他吧。”秋鸿望着窗外,手中把玩着空掉的酒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谁?”陆晴曛应该把能请的都请了一遍,就连日日温书的齐子安也被她叫来了,“他呀?”
她突然浅笑出声,玩味道:“他不需要请,听到风声必会来。”
秋鸿此时又饮一杯,依旧盯着窗外道:“我就不出去看戏了。”
“怡婷也留下吧。”陆晴曛起身整着衣袍,意有所指道,“你实在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
怡婷轻轻点头,却在放下酒壶时一抖,把陆晴曛的酒杯碰翻,清酒淌过,最后滴在地上。
“想去就去。”秋鸿依旧望着窗外自酌自饮,虽然没回头看暖阁中发生的事情,却突然掏出一块面巾放在桌上,笑道,“反正晴曛许你们随心所欲,她刚刚叫你留下,只是担忧你。”
“谢谢。”怡婷有些失神地拿起那块面巾,沉思片刻,还是离开了暖阁。
暖阁的大门啪嗒一声关上,这时秋鸿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一边斟酒,一边摇头叹道:“心结难医啊。”
另一边,萧庚辰才步入大堂,就听熟悉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堂堂萧世子吗?”孟青越过围着他的众人,拿着酒盏出来相迎,“萧世子肯移驾至此,实乃孟某大幸!”
萧庚辰打量着大堂中的众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便笑道:“孟公子的庆功宴盛大,我怎可缺席?”
“既然是参加孟公子的庆功宴,世子爷可备下什么贺礼?”陆晴曛轻摇折扇,缓步从楼梯上下来。她的目光与萧庚辰短暂相接后,便越过萧庚辰肩头,望着松风手中的强弓。
她笑得更深,故意道:“难不成,这把强弓便是太子也要垂涎三尺的柳叶弓?”
萧庚辰没有否认,只道:“宝剑配英雄,孟公子百步穿杨的本事,自然拿得起这把弓。”
“也就是说,当日太子拿不起这柳叶弓,所以才折了手?”有人酒量小,几杯下肚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招惹谁了。
场面静得连呼吸声也听不到,萧庚辰微微眯眼盯着那人,目光犀利犹如刀斧。那人的醉意一下就清了九分,忙求饶道:“萧世子赎罪,在下口不择言!”
“这与我何干?”萧庚辰哼笑一声,大有容忍之量的样子,“你刚才的话,不敬的可是太子……”
他故意拖长语调,笑得更加张狂道:“你要讨饶,也该亲自去地下同太子叩首啊!”
我好像很久没写作话了,好戏开锣,萧庚辰就是一个醋精!可惜陆晴曛只是事业脑,但好像也有点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