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战不休,誓死不退！

果然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边疆的将士们将他们养得太安逸舒适。这些在安逸之地成长起来的将士们，简直毫无铁血奋战之心，更可怕的是还尤不知耻。

不等众位将领回应，宫辰烨重重放下手中茶杯，突然厉声高喝，犹如雷破长空。

“沐北亲卫军何在！”

“在！”

洪亮霸气的声音整齐到犹如一人在喊，瞬间震动全场。所有人被高台两侧整齐划一小踏步而来那三十名亲卫军兵士的动作惊呆了。

只见他们笔直站成两队，然后传来“咔嚓”一声铠甲落地的声音，三十人已经齐刷刷单膝跪地，声如百钟齐鸣：“沐北亲卫兵一队，听将军令！”

将令如雷灌耳、铿锵有力，兵应整齐划一、雄劲有力，虽不过区区十数人，一阵气吞山河的气势却扑面而来。

就见宫辰烨英挺的身子从座而起，轻衣战甲闪着森森寒意，缓缓向前的每一步都是杀气凌厉。

无论那浑然天成的贵气，还是身经百战、浴血无数后养出的凛然杀气，炫目到叫所有人无法移开眼光。

一时间，满场静寂，只闻将士们粗重的喘气声。虽然众人被宫辰烨强大的气势所慑，心中也不无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

宫辰烨冷冽沉静的眸光缓缓扫过场下千名京卫所兵士，扬声道：“一支百户所兵士为一百一十二人，我沐北亲卫军此番回京三十人。尔等哪位百户长敢领兵出列，与三十沐北亲卫军一较高下？”

瞬间，校场内轰轰低语声一片。

什么？宸王要用三十个亲卫军对战一百一十二人的百户所？差不多一比四的较量，这是明晃晃地看不起他们京卫所兵士啊。

陶永康知道，宫辰烨对京卫所将士的作为失望甚重，他则愧疚难当。护卫开封安危的皇权直系部队，竟然已经沦落到只求面子上过得去的地步。

今日不将他们打趴下、打服了气，这些卫所将士便只能成为一群摆设。虽然很丢面子，却或许是改变卫所风气的最好机会。

陶永康犹豫片刻后，便眼神决然地起身站到宫辰烨身侧，高声命令道：“难道我京卫所将士连应战都不敢吗？”

“第五百户所百户长常樾，领命应战！”

队列中，突然传来一声高呼，所有人的眼光全部看过去。那个长相清秀的百户长惊得差点整个人蹦起。

谁？他娘D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敢冒充自己的名头应战？

可高台上已经传来顶头上司赖子明的叫好声，常樾还能站出来否认不是自己喊的吗？那他可以直接卷铺盖回家了。

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偷笑声，他只能硬着头皮高声应下，领兵出列。奶N个熊，等这事了了，他一定要揪出那个陷害自己的混蛋。

不用宫辰烨命令，原本立在宫辰烨身后的齐湛朝他拱手行礼后，飞身跃下高台，领着亲卫兵齐步走到校场中间。

原本列着方阵的校场此刻已空出中间一大块空地，包括齐湛在内的三十一名亲卫兵独于常樾麾下百多人士兵对峙而立。

“今日能胜沐北亲卫军者，本千户长便举荐此队百户长竞升副千户长，所属兵士皆赏银两贯。”

恰好前阵子副千户被调走，赖子明干脆拿这个位子激励底下人。虽然谁做副千户长他说了不算，但只要他举荐，差不多就算是板上钉钉。

听闻高台上赖子明振臂高呼，场内顿时骚动一片。若早知道打赢有这么大的好处，方才就应该抢着应战的。

就连常樾也不禁面露喜色，虽然看上去要赢沐北亲卫军似乎不容易，但拼一下，也许就成了。

他不禁回头对着自己兄弟再喊一句：“五百户的兄弟们，只要咱们一举战胜沐北亲卫军，常某再奖励各位每人一贯银钱。兄弟们要胜吗？”

倘若自己真能升上副千户长，这一百多贯银钱花得简直不要太划算，常樾又怎会吝啬。

“胜！胜！胜……”

一百十二人立时举臂高呼，一改方才的嫌弃不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斗志盎然。

只要打赢了，每人就能得三贯赏钱，这已经是一个月的月饷，他们怎能不兴奋？

可亲卫军们则始终面色如常。齐湛冷然抬手做出一个军令手势，“咔咔”两声齐响，身后三十位士兵已卸去佩刀，放置在地面上。

动作依旧那么整齐划一，仿佛是同一人的不同分身，做着一模一样的事。

“沐北亲卫军兄弟，可有信心一战到底！”齐湛洪亮的嗓音压过一片吵杂声，引来全场注目。

“有！为守护缙国苍生安乐而战，为沐北军荣耀而战。战不止，誓死不退！”

在身着京卫所铁甲护服千余人的包围中，区区三十个身披黑皮轻甲的沐北亲卫军犹如汪洋中的一叶小舟，仿佛随时都会被浪花掀翻。

可他们振聋发聩的呼声，如一支穿云利箭，直指在场所有人的内心。

高台上陶永康等人黝黑的脸色都腾地红起来。赖子明猛然回头看向眸光冰寒如刃的宫辰烨，一时竟也愧然无语。

军人为何而战？双方两句激励士气的话语，高下已立判。

“开战！”

不再废话，宫辰烨一声令下，便有属兵上前为众兵士换上竹刀和木棍之物。不多时，两队人马便酣战在一起。

所有人都以为，即使沐北军再强悍，即使沐北亲卫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使四比一的人数依旧战不赢，常樾好歹也能撑上一阵子，拼掉亲卫军一些兵力。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亲卫军的阵法严丝合缝，配合犹如山鸣谷应，人数数倍于他们的京卫军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结果不到半盏茶时间，常樾的百人队竟被亲卫军全歼。常樾的脸上没有挨打，但他只觉得自己脸上又红又痛。

“下一队，谁上？”

齐湛手中去了枪头的长枪就地一震，开口挑战。

于是第二队百户长出声应战，败！

第三队……败！

第四、第五……直到第六队京卫所兵士被全歼时，齐湛身边已经只剩十二人还在勉力支撑！甚至一位亲卫被人重击背心，口吐鲜血摇摇欲坠，也依旧紧靠着同袍的搀扶，不肯退下。

此时整个校场外已经围满了其它千户所的士兵们。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难道这十三个连站都站不稳的沐北亲卫军将士还要继续战下去？

大家都以为肯定会结束，余下的那四支百户所兵士们更是长长舒了口气。

可谁知，高台上宫辰烨带着常子昂和他的两名亲卫，一个跃身踩入泥泞，一步步走向校场中央。

不知何时阳光已经冲破厚重阴云，洒下万丈光霞，撒在前面那个如天神又如杀神一般的男子身上，竟那般震人心魄。

“战不休，誓死不退。沐北军还有我们，尔等四支百户所将士，一起上便罢。”

……

这一日后，开封府便流传出“宸王以一敌百不败”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