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情敌见面份外眼红
守在门外的护卫一眼就看见了昭月一行人,看着她们打扮怪异还以为是来京做生意的胡商。
其中一人沉着一张脸向前走了两步,冷声说道:“这里是震北侯府,各位是否来错了地方。”
昭月身后的亲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皆是武艺高强的好手。除了保护昭月,自然也对貌美如花的昭月心生好感。自漠河来京的这一路上眼看着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公主对那汗人王爷亦步亦趋早就心里憋着一口气。
自己打不过那王爷,连这小小的看门狗还打不过吗?
于是这护卫的话音刚落,站在昭月身后,一身杀气的亲卫胡究便率先一脚踹在了护卫胸口。
护卫哪里料到胡究会突然暴起发难,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踹倒在地。而且他本身功夫底子又不深厚,被踹飞出去以后又撞倒几颗大树才停了下来。
护卫捂住胸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怒视着昭月:“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震北候府,不想活命了吗?”
昭月冷冷一笑,随着她的走动身上的银饰叮叮做响十分悦耳。她不理睬护卫,径直带领着众人向前走去,护卫见此情形顿时大怒,他站起身来想阻止昭月等人继续前行,但是他还没靠近,便又再次倒在了地上。
“我可没见过不怕死的人。”昭月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护卫,不过他的拼死阻拦还是让昭月高看了一眼:“你倒有几分骨气,你是姜府的什么人?”
“我是震北候府的护卫,姜玉。”姜玉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色铁青。
“那你还不滚开?”昭月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姜玉听见昭月的嘲讽,更是怒火中烧。他父亲征战沙场多年,不怎么管他,但他却长的一身傲骨。他虽身份低微却也知道忠字怎么写,候府在他快死的时候给他一口饭吃,就要还了这恩情。只要他活着就决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侮辱震北侯府。
于是姜玉从地上爬起来,再度朝昭月扑来,这次他学乖了,没有用拳头,而是用剑,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显示着锋利与凌厉,昭月一看,眉宇间闪过一抹杀意。
“找死。”
说罢,昭月手中的宝剑已经脱鞘而出,朝着姜玉的咽喉刺去。
看到昭月的剑招,姜玉脸色一变,赶忙躲避,剑招未中。昭月趁势一跃而起一腿踢在了姜玉的小腹上。姜玉顿时痛苦地弯下腰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嘴角溢血。
“大胆狂徒。”
“大胆狂徒。”
“大胆狂徒。”
府中的护卫见状纷纷拿着剑向昭月冲来。昭月不屑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侍从,手腕轻抖,只见剑身在空气中发出嗡鸣之声。
众人听见这一声响,动作凝滞了一瞬。胡究带人上前,两拨人打在一起,只是一刹那间,那些护卫已经全数倒地不起,只留下了刚才的姜玉。
他捂着腹部满脸惊骇的看着昭月,这些人全都是候府中最好的护卫,却不想在这个少女的手中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昭月看了一眼不住呻吟的侯府护卫,冷笑道:“我当是多有种,原来都是废物!”
姜玉看了一眼地上的同伴们,再看着昭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不是傻子,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自己这一伙人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昭月的耐心已经用尽,她的脚踩在一个护卫的胸口朗声说道:“让姜府的姑娘出来见我,我乃西宁公主昭月。”
姜长宁正陪着姜母用膳,自清风山庄回来之后,姜母就看得紧,再不许她随意出府。姜母本想让姜长宁搬去与自己同住,却被她拒绝。不住在一起,每每用膳却总要把姜长宁叫到跟前来。
如今来了这么一位闹事的主子,管家自然赶紧派人禀告主母,更别说这人自报家门还是西宁的公主。
如今大盛与西宁两军对垒不知战况,也不清楚这位不明身份的公主到底是怎么来的大盛。
姜母听完管事一番话不由得蹙了蹙眉,这府中刚安稳下来没多会儿,怎么又冒出来个公主上门挑衅。更何况姜府怎么又会和西宁人扯上关系。
姜母忧心忡忡,自姜长宁凤命加身的消息一透出来惹了宫里多少位贵人的眼,又因为姜络的事姜长柏更在朝中举步维艰。
眼见圣上疑心越发严重,若让姜府和西宁皇室有牵扯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或许又是一场祸事。
姜长宁放下筷子正拿着清茶漱口,一听这人直冲着她来,便轻轻点了点头神情自若的说道:“母亲不必担心,许是这位姑娘有什么疑惑想找女儿说说话罢了,女儿去一趟便是。”
姜长柏不在府中,听长宁说宴王回了京,可现在也不知人在不在京内。西宁公主来者不善姜母想拦也拦不住,本想陪着姜长宁同去却被她拒绝。姜母没法,只得叮嘱姜长宁多带些人手,又自我安慰,光天化日之下的天子脚下那些人总不会用强。
昭月在门口等了半晌才见到被红杏扶着悠悠走来的姜长宁。
她在家只穿了轻薄素净的便衣,月牙色的蚕丝交领襦裙勾勒出姣好的曲线,随着走动裙摆荡开了优美的清波。
姜长宁面上未施粉黛,杏眼盈盈带着水色,因着刚刚吃过东西,嘴唇带着自然的殷红。
西宁哪里见过这种身娇体贵的秀丽佳人,昭月身后的几个亲兵不禁看直了眼,方才还说昭月比姜长宁强上千倍百倍的人此刻眼神怔怔,直到被昭月恼羞成怒的弯肘锤了一下才缓过神来。
“你就是姜长宁?哼,说什么才貌双全惊才绝艳,我看也不过如此。”昭月抱着臂抬着下巴望向对面,自己的容貌在姜长宁面上被衬得没有半分优势,她心底莫名起了一股怒意,语气尖酸。
后头的几个亲兵敛着眉眼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昭月后头。
姜长宁还不知对面来意,听昭月上来就火气极大的刻薄言辞,无所谓的笑了笑。上一世她虽声名大噪可后来也摔的极痛,这一生她本就不欲去那些经营劳什子的名气,更别说早在皇后有意指婚时当着满园子高官贵妇人的面说了自己平庸,这会儿听了对面的贬低也惊不起任何波澜。
只是莫名其妙有人上头挑衅,她却是不会简单放下的。
“姑娘说笑了,这外头的言语纷纷扰扰五花八门,连三岁的小儿都知道不过是场面上的谬赞当不了真,姑娘何必信以为真还特地跑一趟过来一验真假呢。”
听姜长宁讽她小题大做还不如稚子能辨清是非,昭月气的牙痒,捏了捏指骨发出一声脆响:“伶牙俐齿,你们大盛的女人没什么真本事,倒是这些在后院里磨嘴皮子的能耐不小。”
“姑娘慎言。”姜长宁这才抬了眼皮看她:“姑娘自称西宁公主,虽不知真假,可如今战况焦灼西宁将士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姑娘若真是那西宁的公主,就不该有此等闲情逸致。”
姜长宁不给昭月狡辩的机会,目光环视一圈热闹非常的长街,又道:“大盛女子自然是不同于西宁女子的剽悍。我大盛国力强厚,我们女子可以不必受苦受累安然的享受这份安逸。我们是要在后院拿针绣花练习嘴皮子还是要上马射猎强身健体全在于我们个人的喜恶,这定然是不比西宁百姓以骠骑谋生为本来的熟练。”
“你!”昭月被她的话刺痛一下:“不过是个草芥贫民假侯女,也敢在本公主面前装腔作势!”
姜长宁眉头一挑,这位公主竟然私下已经打探清楚了她的身世,这么关心她?难道是——
天气燥热,姜长宁光是门前站这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她没什么跟这位公主磨嘴皮子的兴趣,敛了神色端着一脸凝重,说,“西宁公主竟将我姜家的家事打探的一清二楚,不知公主究竟想打探的是我镇北侯府?还是大盛?公主既然是西宁的人,我倒想问问,你们来此一遭到底是何用意?”
昭月自然不能直白的说自己是为了秦怀宿与她拈酸吃醋,梗着脖子气的头晕脑胀。
姜长宁寥寥两句话将昭月的用心拉到了国与国的对立面上,暗指她居心叵测趁着两国交战跑到大盛来打探情报,这若是坐实了恐怕昭月无法活着走出城门。
两边的侍卫都已经提高警惕摸上了腰间的长刀,姜长宁站在姜府的内门享受阴凉好整以暇的看着太阳底下晒得满脸通红的一群西宁人,脸上一点儿紧张之色都看不见,倒是昭月面色难看的很。
秦怀宿得了消息匆忙赶来就看到昭月的亲卫凶神恶煞的对着姜长宁,连马都来不及喊停直接飞身踏了几步落到姜长宁面前,上下打量一圈观她平安无事才回头去看昭月,眼底的怒意难掩。
“公主若是连自己的狗都管不好,本王不介意动手。看来我大盛怕是招待不了西宁公主了,公主,请回吧!”
昭宁本被姜长宁的话刺的一愣,看见秦怀宿不由的目光一凝,脸上的怒意收了收。
眼前的少年俊秀绝伦,脸上有着一副连女子都为之嫉妒的精致五官,飞扬的眉,坚挺的鼻,感觉如同神造般丝丝入扣。即便如此,属于他的那份美丽却不带有一丝阴柔,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甚至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理。
不同于战场上的阴沉,却也更加真实。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昭月本是心中一喜,可一听到秦怀宿的冷言冷语心中顿生委屈,她不由的不满的看着秦怀宿说道:“你这是在责怪本公主?本公主是为了谁才这般冒险来此!你现在不仅仅对本公主的亲卫出言不逊,还想对本公主动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待客之道?“秦怀宿冷冷的扫了昭月的亲卫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向昭月,语气依旧冰冷:“西宁公主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大盛京城。不管是哪个地方,这都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本公主在这里就是撒野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样?“昭月被秦怀宿气急不留情面的训斥了一通,脸色变得通红,她跺了跺脚:“本公主今儿个就是要在这里撒野,你奈我何?本公主可是堂堂的西宁公主!“说着,昭月还挺了挺胸,一副不受威胁的模样,看起来颇有几分神气。
“西宁公主?你是公主,那又如何?我大盛也有皇室血脉,如今在我大盛地界,是谁给你的勇气寻滋挑事?”秦怀宿不屑一顾的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淡至极:“若不是为了百姓的安宁,为了不让将士们有不必要的伤亡牺牲,公主觉得本王会让你踏上大盛?”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昭月不由得往后退了退,脸颊绯红,一阵羞耻之心油然而生。她不敢直视秦怀宿的眸子,只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能够洞悉一切的力量,让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她心中一凛,突然觉得有点不甘心。凭什么她一个小小的农户之女就能让秦怀宿如此关注?昭月不相信他的眼中会没有一丝她的存在。
“你......你......“昭月指着秦怀宿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你字,气的咬牙切齿。
“西宁公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还是尽快回去吧,这里可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秦怀宿一脸不悦。
他的话音刚落下,旁边的一队侍卫便举着刀剑向前迈出两步。
胡究忍了秦怀宿许久,见他出言侮辱心中的月亮早已怒火中烧。如果不是身边的的人拉着他,提醒他不要坏了大事,或许早已冲了上去。
如今见秦怀宿亮了兵器早已忍耐不住,怒吼着抽出大刀就要替昭月报仇。
“胡究!”昭月厉喝一声,她是用西宁语喊的,语气尖锐至极。
秦怀宿的话伤了她的心,可现在她连大盛皇帝的面都没见过自然不能回去。
这一趟她本就是奔着秦怀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