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翩翩佳公子
当今大陆分五片——东陵、西域、南界、北境。
目前沈霜序所处的地区是东陵，有点类似于原汉，东陵有一个大国，数个小国，由于五片地区之间时不时挑衅开战，于是小国依附于大国，其他几片区域除了北境皆如此。
东陵的大国，直接用东陵为名，由当今陆家人掌朝。圣上陆明是上一任君主的哥哥，在上一任君主离世后领兵纂位，成功登顶，却并未对其余血亲下杀手，而是流放或者各地自立为王又依附于东陵。
然而有那么一个意外——上一任君主的小儿子陆晏因体弱多病，身子骨不经折腾，于是被陆明放过留在了京都，做一名闲散王爷。
是圣上那小小心脏角落里勉强挤出来的一点仁慈，也是变相的软禁与监视。
也幸而陆晏对皇位没兴趣，对朝事更是兴致缺缺，这朝上与不上全看心情，圣上乐见其成，破天荒允了他这荒唐行事，所以也并未多为难于他。
不过嘛，陆晏虽然是闲散王爷，却没有别的闲散王爷的纨绔做派，不逛青楼，不喝艳酒，不纳小妾，没私生子，洁身自好的很。
就是喜欢出远门，管他是不是游山玩水，反正一离开就是三四个月，如果不是隔月传来的三两封信，几乎可以说随时准备失踪事宜。
......
此时，鸣霜阁内，沈霜序翘着二郎腿斜斜倚坐在桌旁，一手熟练地一捏，瓜子壳崩开一个口，懒懒放在嘴边舌尖一卷儿，瓜子肉没了。
初岁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话本，背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东陵二三百事通。
“没想到，这王爷居然没有实权啊。”沈霜序感慨地磕着瓜子，凤眼微阖，“唉，我今日还说他有权有势，岂不是拿刀子往他心上扎？”
初岁一慌：“夫人，话，话......”
沈霜序瞟了她一眼，无奈一笑：“行行行，我不说了，瞧把你急的。成了，你下去吧，把话本留下。”
“夫人......”初岁有些犹豫，最后咬咬牙把话本放在桌上，一步三回头去了。
沈霜序细长的手指敲着桌面，眯眼：东陵里头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浅，陆晏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还不好说，他明明该是身不由己的，却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一片冷淡，而且，心大到年年跑出去，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是就不担心被刺杀什么的吗？
算啦，操心这么多干什么，迟早也是要和离的！这王府呆久了，万一有个什么变数，她这王妃莫说坐不坐得稳，单项上人头能不能留都是个问题，尽早离开是非地最好。
对，还得把儿子带上。
这般想着，沈霜序歪了歪头，对陆晏同情更甚了些：这人赤条条来，到最后还是孤家寡人，连个知心人也没有，连那么爱他的原主都已经死了，他实际又剩什么呢？
刚想着，主角来了。
门发出了细长的吱呀声，脚步平缓稳重，一听就不是初岁的，沈霜序一个激灵，偏头看去。
男人清冷俊逸的脸出现在门口，一双黝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沈霜序被看得发毛，磕磕巴巴道：“王，王爷......”
陆晏没应，缓缓走进来坐到桌边，沈霜序条件反射站起来，规规矩矩站在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这男人独处，心里就会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害怕说不上，心动说不上，总之很复杂。
陆晏看到沈霜序这副样子，眼眸一暗，微微垂目，视线落在那一盘磕到一半的瓜子上，半晌问：“你怕我？”
“没有......妾身就是坐久了，腰有点酸，腿有点麻，头有点晕......”沈霜序一本正经，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怕不怕你你心里没点那什么数？
陆晏极轻地笑了一下，不管她有没有失忆，她有一个特点很可爱，就是在紧张的时候，喜欢不住地说话，什么字眼都往外蹦，接都接不住。
站在一边的沈霜序被男人这一笑晃了眼，呆楞住。
忘记说了，她还有个很严重的病，叫：“颜控”。
从见到陆晏第一眼起，男人一直都是不苟言笑，或者黑着一张脸，不是在生气，就是在准备生气的路上，浑身散发着欠了他万两银子的气势，即使如此，男人的脸都是泛着禁欲气息的好看，如今一笑，嘴角有个可爱的小梨涡，几乎瞬间就化解了寒冰。
翩翩佳公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好吧，沈霜序承认，是有那么点夸张成分，但也有个**成的含金量了。
陆晏见沈霜序一时静默，抬目看去，却见女人正盯着他发呆，眼神微滞，陆晏微微一愣，突然感到些许不自在，微微偏开视线，搭在桌上的修长指节蜷曲，骨节分明。
沈霜序及时回神，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无法控制的哈喇子了，再看下去，保不齐要出什么社会性死亡的事，那样她直接当场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来。
“坐吧，站着干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丫鬟。”陆晏指了指凳子。
沈霜序一步一挪蹭，嘟嘟哝哝：“你不就当我是丫鬟么......”
一字不落全进了陆晏耳朵里，男人嘴角一抽，问：“你说什么？”
沈霜序：“没什么！王爷您喝茶！”
说着，狗腿地把杯盏递过去。
沈霜序：“王爷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臣妾房里了？王爷平日不应该是日理......”话到嘴边硬生生刹住了车，猛然想起方才初岁说的闲散王爷，无实权......未免再往陆晏心口扎刀子，沈霜序差点把自己的舌头打结。
奈何陆晏不依不饶：“日理什么？”
沈霜序：“......”
不，你不会想知道的。
陆晏见沈霜序坚定地闭紧了嘴巴，幽幽道：“没想到，王妃还有话是不能对本王说的。”
沈霜序心里嘲讽：那可多了去了，您心里难道没点数么？
但沈霜序敢说吗？
她不敢！
“妾身没有什么敢欺瞒王爷。”沈霜序恭恭敬敬躬身。
陆晏看着突然规矩起来的沈霜序，眸光渐渐变沉，心里的愉悦霎时黯淡，添了几分失落。
沈霜序见陆晏久没有反应，不禁悄悄投去一眼，却见男人散发着孤寂的侧影。
沈霜序：“......”
以后谁再说女人心海底针，给他把牙打掉！简直是对女人的偏见！
你看看，心思海底针的，眼前这位活生生的不就是？
“王爷？”沈霜序斗胆喊了一声。
陆晏抬眸，语气变得冷硬无比：“无事，本王来这是想与你说一声阿祀已经歇下了，只是不要忘了明日的花灯之行。”
原本他打算说完就回自己的主卧去睡，但显然沈霜序想多了。
她的脑子里，王爷没有自己的卧房，只能像借宿似的，到各个妻妾房里轮着睡一圈。
“那爷现在是否要歇下了？”沈霜序看了眼外面还尚早的天色，心里产生了忧虑，他们都这么早睡觉就算了，而陆晏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摆明了是要和她睡觉，孤男寡女，怎么保证只盖被子纯聊天？况且陆晏有需求，她也不能拒绝......
沈霜序突然羡慕起小说里三妻四妾的男主，起码能像个皮球似的被踢来踢去，而她呢？整个王府可只有她一个夫人......她不伺候谁来伺候？王爷的左手姑娘吗？
陆晏抬起眼，有些不悦她就这般渴望把自己赶走，结果......
“那......王爷自己更衣？”沈霜序低头捏紧了袖子，表情有些担忧，有些忸怩，又似乎有些......兴奋？
陆晏一怔，指节抖了抖，突然改了主意，抿紧唇，一脸严肃，语气冷淡：“嗯。”
沈霜序不得不承认，看在陆晏那张脸上，她并非完全抗拒陆晏的留宿，虽然她生理上还是纯洁无暇的小雏鸡，但心理上已经浸透了黄色废料的大黄花，而且，原主连孩子都有了。
穿越前，她可是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摸过啊，对视都仅仅存在于那老父亲般的上司叔叔。
理论很丰富，实践很贫瘠——实说了吧，她想看看陆晏有没有传说中的男主标配——腹肌。
没有的话，他就不是男主！
陆晏并不知道沈霜序心里那些龌龊的弯弯绕绕，他只是纳闷于沈霜序的转变。
“来人，备热水。”陆晏传唤朝三。
朝三探头探脑诶了一声，深觉惊奇——之前王爷已经三个月没有踏足王妃的卧房了！
热水一桶桶往偏房里搬，陆晏让沈霜序先进去，自己与朝三有事要说。
朝三看着沈霜序进去，转身：“爷！再过一月就是离开的日子，这次......”
陆晏眯着眼，抬手制止：“这些暂且先不考虑，今年许是有变动，我再考虑一番。”
朝三：“是。”
说完，朝三便先行退了出去。
......
“爷！您去洗漱吧！”
沈霜序碍着外面有个男人，没敢慢吞吞享受热浴，匆匆洗完披上细纱赤着脚便跑了出来，脸颊红扑扑、白嫩嫩的，像是软嫩可口的水蜜桃，若是咬上一口......
陆晏：“......”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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